阿莓阿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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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兄弟】金青重现

农历五月初五,千百年来一直在乱世中生长着青草的山上开满了枝繁叶茂的草丛,就连崎岖不平的山坡上更是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了一地昂首挺胸的艾草,若说要比艾香,自然是野生的艾香气味浓烈。但凡人一靠近山坡,隔着一段距离便能嗅得一道艾草淡香:雄霸山坡的艾草便是如约而至的端午节到来的最佳证明。


端午节既到,艾草已开。这两种迹象无一不是在展示生活在此地的人们应当上山采摘艾草来摆在家门两侧以求逼祸。即使过了不知数年的死后成了土地公的爷爷也依然在过着凡人过端午节该干的流程。


此刻的他正后肩背着一筐空空荡荡的笼子,脚踩在覆盖青草的山坡上,手拿镰刀对准了开在脚底下的身姿挺拔的艾草,弯腰一手抓着被他选中的艾草的根,一手利用镰刀‘扑——’一声在艾草的另一边轻盈地将它砍下,随即伸手将刚割下来身体的艾草扔入了背在他身后的筐中,继而复始。


割了一段时间后,爷爷总算单凭一己之力将他身后背着的空筐给塞满了艾草,完工时,他抓着镰刀立起了身,腾出一只空手来置于额上抹了把因烈日晒出来的汗,抬头之际,他的目光中望见了屹立不倒在他脚下的山侧悬崖边的七彩山。


爷爷望了七彩山整整十秒,欣慰道,“葫芦七兄弟本就是山神所化,特来降妖除魔,如今山下镇压着蝎子精、金蛇精、青蛇精,不知多少日子过去了,他们早就被葫芦娃的神力给镇压的魂飞魄散了。我也没想到过我一个什么用都没有的老头在死后竟也能成为土地神,成日站在这山坡上远远望着他们七兄弟,自从三妖被葫芦娃接连镇压后,天下太平。看来葫芦娃降临于世的目的彻底达成了。”


语毕,爷爷自觉歇够了。便接着弯腰朝地上的艾草挥起了镰刀,一把一把的将剩余的艾草割下抛入了后背筐中,打算今日便在山坡上将一整个筐子填满艾草,这样他长途跋涉来到山坡上的辛劳才不会达到白费二字的地步。


又是一段一盏茶的时间悄无声息的飘了过去,爷爷仍在举刀割草,不过这回,他一直风平浪静的身侧无缘无故的出现了一条攀爬在地、顺着山坡坡度直往上爬的红蛇。爷爷一见,立马躲开了它,定睛一看红蛇的外貌:红蛇长度不是一般的长,个子也比寻常蛇大了几分,再回忆回忆它的样子,与当年用火喷葫芦的红蛇精相貌完全一致!


爷爷确认道,“不好!是妖精!”不过他并没有在确认眼前这条红蛇便是妖怪后立刻拔/刀就砍,而是悄无声息的观察着它的行动。


红蛇精明显并没有攻击爷爷的意思,只是一个劲的扭动它的身躯朝山坡上方爬去。爷爷顺着它即将爬上去的山顶上一望,霎时惊呆了眼:一直风平浪静的山顶上不知何时聚集满了成千上百只形色各异、色彩不一的蛇精。这群蛇精长伸着舌头,眼穿断肠的注视着仍攀爬在山坡上的红蛇,期间内,蛇精们不断地伸出各自的舌头‘嘶嘶——’地叫唤着红蛇精,似是在传播着什么信息。


爷爷亲眼目睹了蛇精们的所有动作,心有顾忌道,“自从青蛇大王被葫芦兄弟镇压的魂飞魄散之后,这些跟随她的小妖便再也没有露过面,今天它们突然聚集在一起,想来定有什么不详之兆,等它们走了我可得偷偷跟上去看看。”


红蛇精总算攀爬上了山顶,在它刚踏入山顶的那一瞬间,所有急不可耐的蛇精们便纷纷一拥而上,少顷便将自己的身躯牢牢地包裹住了红蛇精,围着它一并往前方健步如飞地爬去。


爷爷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蛇群的一举一动,等到它们一窝蜂全走出了段距离后,自己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蛇群簇拥着彼此逐步爬行到了矗立在山顶上的一处庞大石洞里,爷爷紧随其后。


石洞里漆黑冰寒,内部堆积着形形色色的石头,在洞内高高堆起的石头一块又一块的挡住了人的视线,爷爷只好等着蛇精绕过它们面前的石头后再急忙跟上,借助摆在洞内四处的石头遮住自己的身子,探着一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在石头间爬行的蛇群的走向。


蛇群扭动着身躯游走在摆放不一的石头间开出来的空道上,一直前仆后继的向前爬行着,做足了不敢歇息的样。爷爷一番观察下来,心里更加确定了他跟来石洞之前的想法:众妖聚集,必定有诡!于是更加坚定了他接着随着蛇群跟下去的决心。


蛇群在绕过整整一百个立在周围的石头后,终于在石洞内找到了一条四面八方全都畅通无阻的空间,这条空间里唯一的摆设物便是安置于石洞中央的一块圆形石板,若说这块石板要是样貌与石洞内随处可见的石头一样的那也便是司空见惯了,可与其他石头截然不同的一点便是:这块圆形石板上用血红的鲜血画上了一道大大的法阵!


爷爷躲在石头后探着脑袋努力看清画在石板上的法阵,依着法阵的样使劲回忆着它的名字,却即使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心内苦思冥想道,“这道法阵到底是要做什么仪式?我为什么怎么都想不出来?”


任由爷爷在暗处苦思冥想,全都到齐在石洞里的蛇群们已经开始了它们筹办数年的仪式。


首先登场的便是红蛇精,只见红蛇精爬到了石板面前,随即长伸着舌头发起了宣告声,慷慨激昂地道,“弟兄们,自从葫芦兄弟镇压了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之后,蛇族再无翻身之力,曾经与蛇族平起平坐的其他妖族通通明里暗里的嘲笑、欺辱我们,如今我们过得那可谓是一个苦不堪言!如今弟兄们不辞辛苦的凑集了道教里记载的献舍记法的所有准备材料,在今天,我们便能以献舍之术救回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了,是时候让我们蛇族——一雪前耻了!”


语毕,蛇精们顷刻间都被红蛇精的演讲给说得热泪盈眶,纷纷长伸着舌头朝天嘶吼着,似是在诉说着它们多年来的不甘。


爷爷心内大惊失色道,“不好!是献舍禁术!”


红蛇精对着面前成千上百的蛇群呼喊道,“打算将自己的身献舍给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的,请上来!”


“我来!”一道洪亮的女音在蛇群中响起,只见一条体型庞大的金蛇爬出了蛇群,化为了半人半蛇的体型。化为半个人型的金蛇精并不似金蛇夫人的样貌,不过倒是接近了金蛇夫人身上的几分妩媚妖娆。只见她化为半个人型后,立马伸手放在嘴前,吐出了一道闪电射在手心之中。白光闪电闪过,待电光散去了变为了一把长剑。


金蛇精手拿长剑走到了阵法上,一来到阵法上,她便即刻拿剑剜在了自己的两条胳膊,一道道黑红的血迹扑洒在地,金蛇精撑着被自己用剑划出疤痕的手臂跪倒在阵法上,念道,“我金蛇精愿以血肉为祭、魂归大地来召回金蛇夫人的魂魄。还请金蛇夫人附身在晚辈身上!”


话音刚落,便见一席乌黑的龙卷风席卷在了金蛇精的全身上下,直接绕着金蛇精转了几十个圈,随即石洞内掀起了一阵天崩地裂,零零散散的石块砸落在地,爷爷无时不刻不在留意着在他头顶上塌落下来的巨石,不断地闪身躲开,以防被砸。


“我也来!”青蛇精不请自来的爬上了法阵,与金蛇精一样化为了与青蛇大王样貌有几分相似的半人半蛇之身,她化为半人型时手中就已握好了一把小刀,一站到阵法上,她便立刻用刀在自己的手腕上飞快地割下了三道疤痕,随即一把抛下小刀,跪倒在地,念道,“我青蛇精愿以血肉为祭、魂归大地来召回青蛇大王的魂魄。还请青蛇大王附身在晚辈身上!”


语毕,又是一道黑云龙卷风席卷在青蛇精的身上,还未安静下来的石洞再一次掀起了翻云覆雨,爷爷一边努力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石头,一边提心吊胆的望着阵法上被龙卷风席卷的二蛇。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直肆虐无至的龙卷风这才逐步退散而去,石洞也随着龙卷风的安歇而停止了天崩地裂的行动,众蛇和爷爷的目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倒在法阵上的二蛇,静观其变二蛇的变化。


“啊,”金蛇夫人率先睁开了眼,望着周遭陌生的一片,起身疑问道,“我这是在哪儿?”


见状,爷爷大惊失色,低声‘啊——’了一声。底下的蛇群欣喜若狂的‘嘶嘶——’声此起彼伏,完全盖住了他的惊叫声。


青蛇大王缓缓睁开了双眼,当她看到爬在她身侧的金蛇夫人时,登时心头一喜,惊喜道,“姐姐?是你吗?”


金蛇夫人闻声转身看向了青蛇大王,唤道,“妹妹!”


确认了姐姐和自己都复活的青蛇大王顿时喜极而泣,上去就一把伸出双臂伸手揽住了金蛇夫人的胸膛,热泪盈眶地唤道,“姐姐!”


金蛇夫人轻柔的伸手揽着自家妹妹,应道,“哎!我在!我在呢!”


青蛇大王涕泗横流道,“真是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们姐妹还能够团聚。”


金蛇夫人疑问道,“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红蛇精汇报道,“禀告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是晚辈们费尽心力才用了献舍术将你们召唤回来的,自从夫人和大王双双魂飞魄散后,蛇族便一跃不振,被其他妖族欺压的苦不堪言,今天才总算用另一条金蛇精和青蛇精的魂魄将当年我们蛇族叱咤风云的代表人物夫人和大王请了回来,夫人和大王定要为我们蛇族报仇雪恨啊!”


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扭头看着底下的蛇群,青蛇大王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她听着红蛇精所汇报的蛇族如今情况,心头不由自主地染起一股咬牙切齿之意,保证道,“你们放心!既有我和我姐姐在,定要复兴我们蛇族,不枉费你们的一番苦心!”


红蛇精接着道,“小的们也是拼尽全力才从断垣残壁里寻回了当年二位前辈被葫芦娃毁掉的法宝,今天便将它们由晚辈亲自交还给二位前辈!”


说罢,蛇群顶上便涌现出了已被修复好的金如意和锦囊乾坤袋。


二样法宝随着蛇群的互相推拿很快便抛回了金蛇夫人和青蛇大王的手里,二蛇齐齐感激至极的拿着手中的法宝,金蛇夫人爱不释手道,“如意!是我的如意!”


红蛇精恳求道,“为了修复这两样法宝,小的们可谓是忙的焦头烂额,不过好在今天便将它们通通修好还给了二位前辈,还望二位前辈现在便起身一展雄风,再现我蛇族威严!”


青蛇大王爽快道,“好!沉睡了那么多年,也是时候再舒展舒展我们姐妹俩的筋骨了!我们即刻出发,先去毁了山神的洞窟,随即再去跟葫芦娃好好算一算账!”


闻言,爷爷立马转身就跑,他大步流星的跑出了石洞。风驰电掣的跑到了外边七彩山的所在地,待到他跑到七彩山面前时,想也不想便伸手向整个七彩山那么一抓,动用神力顷刻间便将原先屹立不倒在悬崖边上的七彩山给轻松拉了出来,爷爷见七彩山被他拉出了一段距离,接着赶忙再次动用神力‘砰——’一声击碎了整座七彩山,炸开的七彩山石块一下子便朝四面八方发射而去,随即现身的便是整整齐齐以叠罗汉形式出现的葫芦七兄弟。


爷爷看着站在他面前活灵活现的七兄弟,喊道,“孩子们。”


葫芦兄弟同样注意到了站在他们底下的爷爷,登时一齐泪眼汪汪,激动地喊道,“爷爷!”


爷爷抬头望着七兄弟,葫芦兄弟再也抑制不住多年来的思念了,健步如飞的跳下了个个兄弟的头顶,蜂拥而上轮流抱住了爷爷,嘴中喋喋不休地喊道,“爷爷!爷爷!爷爷!”


爷爷一一应下,待应完后急忙回归主题,道,“都先别喊了,金蛇精和青蛇精重归于世了!”


闻言,葫芦兄弟皆大惊失色道,“啊?”


爷爷解释道,“蛇族利用了献舍禁术召回了这两个祸害,如今她们已经去向山神发起进攻了,你们快些去阻止她们,省得她们再出来为祸世间。”


七娃举起了自己手里的葫芦,放心地道,“爷爷放心吧!有我的法宝在,妖精再厉害也没有法宝,我看她们怎么出来!”


爷爷叹气道,“你的法宝已经没用了,妖怪不但重归于世,就连她们的法宝也一并复原了。”


七娃惊道,“啊?妖精的宝贝如意和锦囊乾坤袋都被我们砸了、撕了,怎么还能复原呢?”


爷爷道,“妖精本事可大着呢,不就是砸了、撕了两样法宝吗?复原还不简单?”


四娃道,“不用怕!妖精法宝再厉害,还不是被我们合伙给镇压了?就算她们两个都复活了,也奈何不了我们七个葫芦一颗心!”


三娃也道,“对!要是妖精再把我们收进炼丹炉里,大不了我们再化身葫芦小金刚来收了她们!”


二娃劝道,“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两个妖精,咱们兄弟都败在她们手里过,我们还是先赶到山神那儿,趁着她们不注意用七弟的宝葫芦收了她们,好让妖精们也体验一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滋味。”


随后,葫芦兄弟跟着爷爷一并来到了山神的所在地。


蛇群此刻已经攻占满了山神的周围,首当其冲的便是气势汹汹的红蛇精,只见红蛇精长伸着舌头冲山神宣誓道,“山神!由着你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今天我们便要砸了你的破山!”


山神喷出了一口火,对着站在他跟前的蛇群们便是一喷,气势丝毫不减,道,“你们这些妖精胡作非为,害得曾经居住在此地的村民们背井离乡,我镇压你们是你们罪有应得,没想到今天你们竟还敢对我扬言宣誓,葫芦兄弟会替我收了你们。”


“哼哼,”青蛇大王冷笑道,“谁收了谁这可不一定,刚好我们也要与葫芦娃算账,且先收了你!看法宝!”说罢,青蛇大王便举起了手中的锦囊乾坤袋,正要对山神下手之时,一道紫色的光线不请自来的闪现到了她的头上。


金蛇夫人见着妹妹头上的紫色光线,立马花容失色,喊道,“妹妹!当心头上!”


青蛇大王急忙抬头望向上方,只见一道熟悉的紫色光线即将落入自己头上,她立马抓着手中的锦囊乾坤袋退到了一旁,随即恨意满满的抬头望向了紫色光线发射下的面前石山山峰之上,见着葫芦兄弟,她咬牙切齿地道,“好你个山神,打不过只能请这些个野小子出来了!”


七娃举着宝葫芦,向底下的二蛇道,“妖精!你们害我爷爷害我哥哥,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除了你们!”


青蛇大王举起手中的锦囊乾坤袋,对准了七娃的宝葫芦,随即只见一条又大又长的虫子顺着宝葫芦照射下来的光线一帆风顺的被收进了宝葫芦里。


青蛇大王笑道,“七娃子,我就要看看你这法宝还能用多久。”


七娃举起宝葫芦,道,“少说废话!看我不收了你们!”


与此同时,被青蛇大王投入宝葫芦里的虫子正爬行到了宝葫芦的边缘,只见它张开了自己满是尖牙的大口,朝着宝葫芦底部就是一通啃咬,少顷便把宝葫芦啃出了一道口来。


七娃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又中了青蛇大王的招数,继续举着宝葫芦对着底下的蛇群就是一收,恰在此时,被虫子咬出一口大洞来的宝葫芦‘砰——’一声成了碎片,散落在七娃的手中。


七娃不知所措的望着手里的宝葫芦碎片,奇怪的摸着脑袋,疑问道,“我的宝葫芦怎么又碎了?”


青蛇大王哄堂大笑道,“哈哈哈!七娃子!你又中招了!”


七娃这才意识到了青蛇大王为何要从锦囊乾坤袋里放出一只虫子来收进他的宝葫芦里,立时咬牙切齿道,“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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